阿敗碎碎唸

下課步出教室，習慣性抬頭遠望，猛然發覺以往總是屹立於彼端的那座山頭，怎的驟然消失無蹤了？

起大霧了。這才發現。

這場霧來得突然無預警，不過個把小時的光景，一早還是雲淡風清，如今卻已讓濃霧重重覆蓋住滿山遍野。舉目所及之處，盡是一片白茫，彷彿走在雲中似的。

霧並非皆是以固定的姿態出現的。小時候家鄉的夏季經常起霧，但像是今日這樣的濃霧印象中未曾出現過幾次，倒是薄霧常是有的。那種形態的霧，輕輕淡淡，會在樹木花草上遺留露滴的印記。早晨日出時，還會映射出絢亮聖潔的金色光芒，彷彿用肉眼便能夠看見存在於霧中的水粒正晶閃發亮。

而今天的霧呢，則是全然相異的形式。它是沉重龐然的存在，像是企圖將島上一切吞噬殆盡似的，一種無機的滯留。但當海上的強風襲來，霧便即刻隨之游動流轉，形成了氣。冷冽的空氣竄進鼻側，刺痛中帶著冰的氣味，原來，這才是所謂「霧氣」和「煙嵐」的實質外觀。

當狀似無機的濃霧產生流動後，幻化成很美麗的一幅景致。不僅輕盈靈動有致，兼之山上種植了許多蒼勁挺拔的松樹、杉木和大片芒草，在霧裡若隱若現，活脫就是一幅生動呈現於眼前的詩意山水。

類似這樣無法分辨來時何路的大霧，我上回前往阿里山採訪時也曾見識到一回，所謂「數大便是美」，當整座山頭山谷盡皆籠罩於霧靄中時，也在腦海裡成為一種令人心動難忘的記憶。

我的運氣實在不錯，不過來島數日，便已經歷了東引的陰晴雨霧等多樣風貌。明天會有什麼樣的驚喜等待著我去發覺呢？我不禁如此深深期待著。